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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:他的執念(8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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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春趴在齊言的背上,嘴角帶著纏綣的笑意,正在輕輕的哼著歌。

她的眼睛還閉著,看得出來,她應該是無意識的在哼這首歌。

齊言,那頎長的身子再也沒有了原來的沈穩,居然顫抖起來。

“春春。”

“春春。”

連翹、安相相繼喊了兩聲,但春春仍舊在無意識的唱著,歌聲時斷時續。有的人聽不明白。但之於齊言而言,這卻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,哪怕中間掉了三、四段,他也一樣知道這是什麽歌。

秦琛看出齊言的不對勁,走到齊言面前,“大言。”

齊言仍舊那麽呆呆的站立著,直視著前方。恍惚中,好兄弟在說:……我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事……吳蘭的眼睛和你的諾蘭的眼睛好像,幾乎一模一樣!

見齊言像中了邪似的對所有的人事物無了感知,只沈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。秦琛示意一個保鏢將春春從齊言背上抱了過去。

齊言仍舊沒有動彈的就那麽站著。

“大言。”秦琛說話間,一拳頭擂在了齊言的臉上。

疼痛中,齊言終於回了神,他猛然回頭看著冷美人,問:“你有沒有用過一個名字,叫諾蘭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你不喜歡喝Z國茶?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不喜歡冬季?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不喜歡雪?”

“不反感。”

“你喜不喜歡《從開始到現在》這首歌?”

“沒聽過。”

齊言踉蹌了一步,猛然想起背上還背著人,急忙伸手去托,結果空了。他心中一慌,轉身,問:“人呢?”

接著,便看到被保鏢抱在懷中的春春。

他直勾勾的看著似紙片人般的她。

他從來不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心起憐惜,然,她例外。

他對自己的心說:那是因為她的人生太悲催,那是因為愛屋及烏。

他在小溪中第一次抱著她的時候,感覺有些熟悉。

他對自己的心說:是好兄弟說的話攪亂了他的心神。

他剛才背著她的時候,總感覺不對勁。

他對自己的心說:不對勁是因為憐惜她太瘦了。

不是,原來都不是!

他上前兩步,瞪眼看著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人,伸手去拔她的頭發,想看清楚她的容顏。

但,這張臉,怎麽看怎麽陌生。

不,也不全然陌生。

又像有點熟悉。

二十年,二十年了啊,當年的女孩多少改變了一些容貌……

他突然伸手拎住春春的衣襟,就要開撕。

連翹已然伸手,抓住,擰腕,順勢一甩,將齊言甩到一旁的樹桿上。

連翹出手急,用了十成力。齊言在恍惚中不防,沒有做出任何防護措施。他撞上樹桿後接著被反彈回,然後還‘啪’的一聲砸到了地上。

這個神秘女奴好厲害!

這是一眾特戰隊員的心聲,包括冷美人。

獨有秦琛,嘴角抽了抽。

疼痛中,齊言再度回過神,就那麽趴在地上,就那麽怔忡的看著春春的方向。

“你幹什麽?”連翹怒喝。萬沒想,她一素敬仰的大言也有這麽不著調的時候,居然想當眾調戲春春?

齊言緩緩的爬起來,緩緩的走到連翹身邊,仍舊只是呆呆的看著春春,話卻是問的連翹:“你為什麽總叫她春春?”

對齊言的行為有些不能釋懷,連翹不答反問:“她出過許多任務,有過許多名字。我叫她春春怎麽了?”

“她,有一個名字叫……諾蘭,對不對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問過話後,連翹吃了一驚,接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,震驚的看著齊言。然後,又震驚的看向春春。心中已然有了個大概:狗血了吧!

這一回,因為震驚,她沒有刻意低頭,無論是齊言、冷美人還是秦琛,都看到了她那雙依舊靈動、妖嬈的桃花眼。

只是此時,那雙桃花眼中,盛滿了不可思議。

齊言仍舊只看著春春,仍舊繼續問著連翹:“我還知道,她的心臟動過手術,對不對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還知道,她的心中裝的是一顆人工心臟,對不對?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連翹擡手指著齊言,結結巴巴問:“你……你不會就是那個Neil吧!”

果然!

果然!

齊言雙目猩紅,聲音幾近是從肺腔悲愴而出:“是,我就是那個Neil。那個要了她的心的Neil。”

剩下的路程,齊言一直抱著春春。

冷美人不笨,明白了點什麽。

只是,那個一直像狗皮膏藥般的粘著自己的男人,自己怎麽踹都踹不走的男人突然間如珍似寶般的對待另外一個女人,她的心多少有了點異樣的感覺。

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,離無人區邊界最多只剩下半個小時的路程,考慮春春的溫度再度上升,冷美人吩咐所有人就地待命。

齊言抱著春春到小溪邊,細心的擰著毛巾放在春春的額頭上,為春春降溫。

冷美人拿了一罐軍用罐頭,打開,生了火,在火上將罐頭烤熱了遞到齊言面前。

齊言接過,說了聲‘謝謝’。

他現在不知道再該怎麽樣面對冷美人,他覺得他自己真的非常的荒唐。他居然認錯了他的愛人,認錯了他的寶貝、他的諾蘭。

冷美人和諾蘭出自同一個特工島,鍛煉出相同的氣質、姿態也就成了必然。

偏偏冷美人也經歷過爆炸,受傷,整容,所以在齊言眼中,她失憶、換了容顏可以理解。

更何況,冷美人和諾蘭的眼睛如出一轍。

這也是齊言在初見冷美人的時候誤將冷美人當作諾蘭的原因。

不,也許還有更大的原因。

二十年了,他尋了諾蘭二十年,累了、倦了,更甚至於懷疑他的諾蘭其實真的早就不在人世……

所以,他躲避、逃避著那個有可能的事實。

在遇到冷美人的一瞬間,因了冷美人有著和諾蘭一樣的錚錚鐵骨,有著一樣的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冷硬冷靜,那個時候的齊言突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認定了她就是他的諾蘭。

似乎,只有這樣認定,他才能像一個鴕鳥般的不去觸摸事件的真相。

他只要相信他的諾蘭還活著就好!

他要將一切虧欠諾蘭的都補償給冷美人。

他要將一切來不及給諾蘭的愛都給冷美人。

哪怕冷美人和諾蘭明明有著許多不同的稟性,但他都以爆炸後遺癥來解釋。

是爆炸讓他的諾蘭改了容顏、改了味口、改了喜好。

只要她的那份錚錚鐵骨沒改就好。

只要她的那份冷硬冷靜沒改就好。

所以,他像塊狗皮膏藥般的膩在冷美人身邊。

哪怕冷美人對他冷酷無情,他想這是他該得的,誰叫他拿走了她的心。

哪怕冷美人對他素來不屑一提,他想這也是他該得的,誰叫他欠了她那麽多。

哪怕冷美人從來不許他靠近她,他想這仍舊是他該得的,誰叫他將她那顆火熱的心換成了鐵鑄的心。

在這種冥冥的自我安慰中,他越發認定冷美人就是他的諾蘭。

她越是虐他,他就越是開心。

只有冷美人將他虐得體無完膚,他才覺得自己終於減輕了些許過往的罪孽。

他甚至於想著,盡管虐吧,哪怕用盡所有餘生,他也會樂此不疲的受著。

可如今……

遇到了真正的諾蘭,他居然喚了她一聲‘吳前輩’。

原來……

哪怕用盡所有餘生,他都不可能贖完自己曾經造下的孽。

她的臉頰因為高燒的原因,通紅通紅的,紅得似天邊的火燒雲。

無論他怎麽用冷毛巾給她降溫,她仍舊沒有一點知覺。

他知道,她非常的痛苦。

但哪怕是在無知覺中,她仍舊咬著牙忍著那份噬體的痛苦。

這才是他的諾蘭,那個有著錚錚鐵骨的諾蘭,哪怕被囚禁了十六年,仍舊有著傲骨的諾蘭。

“諾蘭!”

“諾蘭!”

“醒醒!”

“醒醒昂,不能再睡了。”

齊言一邊輕輕的搖晃著春春,一邊柔聲說著話。

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連翹,突然就有些紅了眼睛。

一旁的秦琛見了,給了阿良一個眼光,阿良馬上明白了,從背包中翻了些壓縮餅幹和水遞到了連翹面前,說:“女俠,吃點吧。等會好有體力趕路。”

能救出吳蘭。

能用火神炮。

能一巴掌將齊言給拍飛……

不是女俠是什麽?

反正肯定不是女奴!

連翹看著餅幹和水,如果推脫,拉扯中倒會露餡。她果斷的說了聲‘謝謝’後接過,轉手將餅幹和水遞到了安相手中。

阿良的嘴角抽了抽:總裁示好拍馬屁上了。

秦琛心中禁不住的冷哼一聲。

全然不知個中行情的安相最是無憂無慮,接過後細心的撤了餅幹的包裝,從中抽了一塊餅幹遞給了連翹,連翹沒有多想,隨手接過放進了嘴中。

接著,安相又擰開了礦泉水瓶蓋,將水又遞到了連翹手中。連翹抓過,喝水。

秦琛心中突然就有了怒火,上前一步。

偏偏此時,春春的眼睛睜開了。

連翹大喜,蹲下,叫道:“春春。”

由於高燒,春春睜開眼睛的時候,一切都是霧蒙蒙的,她看不真切。但她感知得到,有人抱著她。小鳳在一邊。

“諾蘭,你醒了?”齊言的聲音帶著些哽咽,帶了絲喜極而泣,眼中不覺漫起淺濕。

是,這是他的諾蘭。

哪怕她瘦得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,但眼中仍舊一片清明,孤傲中帶著點倔強,倔強中又藏著一絲柔和……

他真是蠢得可以。

和他的諾蘭相遇了這麽久,他居然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沒有認出他的諾蘭。

如果不是主動的要背她,如果……

那他此生是不是都要和她錯過?

念及此,齊言的身子有點抖,覆又說:“諾蘭,來,吃點東西。你得補充熱量了。”

“諾蘭!”

在這聲聲的‘諾蘭’的叫喚聲中,春春眼前的景物從模糊到清晰,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齊言,她眼中有訝異一閃而過。

“諾蘭,來,吃點東西。我餵你。”齊言柔聲說。

春春定定的看著齊言。

二十年了。

若不是那日和連翹談及少時的青澀戀情,Neil在她的心中,永遠只會存在心裏的某個角落,落滿灰塵。

偏偏的,提及了,那灰塵就拂去了一些。

然後,他居然又出現了,那灰塵就徹底的掃去了。

他對她本就熟極。

先前她認出她,刻意的避著他,他暫時認不出她可以理解。

但現在她在他懷中,想必是認出來了吧。

否則,他怎麽口口聲聲喊她‘諾蘭’。

如果她沒記錯,他曾經喚那冷組長為諾蘭。

莫非……

是了,是了,難怪看冷清秋的時候總覺得有點眼熟。不論是眼睛還是氣質再抑或是身材,冷清秋和原來的她是那麽的像。

他,一定是誤將冷清秋當成她了!

春春閉上眼,腦中千回百轉……

見春春又閉上了眼睛,齊言只當她是又難受了,急忙問:“諾蘭,你怎麽了?是不是哪裏有不舒服?”

春春再度睜眼的時候,嘴角掛著一抹微笑,問:“你為什麽喊我諾蘭?”

齊言的心‘咯噔’一響,心慌的看著春春,問:“諾蘭,你,你不記得我了?”

“我怎麽會不記得你?”

齊言心一松,臉上有了笑容,“諾蘭。”

“你是這次救援行動隊的齊總,和秦總一起力戰狼王去了。”說話間,春春掙紮著坐起,四下看了看,看到了秦琛,於是又說:“想必你們兩個應該贏了狼王。”

她又看了看林子四周的行情,看了看天,說:“嗯,如果我沒有估計錯,這裏是一線天。還有半個小時,我們應該能夠走出這片林子。”

看她說得雲淡風輕,齊言心裏五味雜陳,不知再該如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。

一直以來,她是他的執念。

而且,他還鬧了個荒唐的笑話,錯認了執念。

如今呢,執念似乎全然忘了他。

那他執著的二十年,是為了什麽?

“諾蘭,我是Neil啊,和你一起出特工島的Neil。”

“諾蘭,你還記得我的對不對?你不可能忘了我的對不對?”

他將手慌張的放在她的心口處,感觸著她弱弱的心跳,說:“我曾經要了你的心,你忘了嗎?”

春春微皺的眉稍稍跳了跳,“Neil!”

她認出他了!齊言欣喜的說:“是,我是Neil,你的Neil!”

“Neil!是你。”

“是,諾蘭,是我。”

“Neil!二十年不見,你還好嗎?”

“不好,我一點也不好。沒有你,我一點也不好!”

聞言,春春的眼睛微澀。

他不知道她的消息。

但她卻清楚的知道他的消息。

他在尋她。

他不交女朋友。

他的身邊杜絕一切女性。

他的秘書、助理都是男人!

世間有他性取向的各種猜測。

只有她知道,他在等她。

可是,她的人工心臟時有不舒服,真正的心臟尚沒有著落,回到他身邊,他對她除了愧疚外就是日夜操不完的心了吧。

更何況,她選擇了臥底的路,從此要拋棄所有的兄弟、姐妹、朋友、親人、愛人!

她想,時間會讓他忘了她的,一定會的。

哪曾想,一過二十年,他仍舊是那個在原地等著她的男孩。

而她,卻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女孩了。

當她遇到了Jack……

她那青澀的少時情緣被Jack徹底的畫上了一個休止符!

想起Jack,春春嘴角抹起一抹苦笑,幹脆閉了眼,再睜開時,眼底仍舊一派清明,說:“Neil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允許你,不再是我的Neil。”

“不,我要,我要一直當你的Neil。”

他們相處的那七日,她日夜宣誓主權,說:“Neil,你是我的Neil。”

那個時候,如果他回答慢了一拍,她就會生氣。

特工島出來的女孩,個個具備著冷艷的氣質,但其實在愛人面前,也有淘氣、嬌俏的時候。他清楚的記得,她生氣的時候會嘟著嘴,像那氣鼓鼓的河豚似的可愛極了。

正因為想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,所以,每日、每夜,當她宣誓主權的時候,他就總是故意慢一拍的回答,說:“是,我是你的Neil。”

可現在呢,從不曾想過,再見面,她會說:我允許你,不再是我的Neil。

為什麽明明抓到她了,明明她就在他的懷中,但他怎麽有了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覺?

他突然害怕、驚恐、不安……

他不知所措的從罐頭盒中挑了勺罐頭肉出來,遞到她嘴邊,說:“諾蘭,來,乖,將就著吃點,保持體力。”

這聲音柔和得,似乎擔心她是個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似的,生怕聲音大了就能將她嚇裂。

春春閉了閉眼,輕嘆一聲,說:“Neil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已經不是諾蘭了。”

“我知道,你現在是吳蘭。”

“我是說,我們……”

齊言直接將罐頭肉遞到春春口中,說:“快吃。保養體力。還有半個小時的路,不吃東西怎麽成。”

春春真不想吃,但齊言強行送到了她嘴中,她不得不吞下。

一吞下,她又說:“Neil……”

齊言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,不停的餵著她吃東西,還說:“別說話,保存體力。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。”

不得不時時吞下他強行餵過來的罐頭肉,春春眼睛不著痕跡的掃過遠處負手而立的冷美人。

唉……

終於再又吞下一口罐頭肉後,春春說:“好了,我飽了。”

看著盒子中還剩大半的罐頭,齊言不滿的說:“怎麽才吃那麽點,再吃點吧。聽話。”

眼見齊言又挑了勺罐頭肉,安相在一旁插話說:“這已經算多的了。再吃,可能會吐。”

安相的話才落地,春春臉上就有了難受之狀。齊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正問著‘諾蘭,你怎麽了’的話,安相已是一把扯了春春過來,讓春春趴在地上。

對著小溪,春春吐了個幹凈。直吐得膽汁都出來了,才終於止住了吐。

春春長籲一口氣,捧了溪水漱了口。才翻轉身,猛然發覺呼吸不暢……

齊言離她最近,只看到春春似乎翻了白眼,又用手勒著她自己的脖子,後來身子更是抽搐著?

齊言有些手足無措,一把抱起春春,“諾蘭,諾蘭。”

冷美人等人也圍了上來。

因為冷美人沖得急,連翹被冷美人擠到一邊去了,差點摔跤。好在一旁的秦琛腿就在她邊上,她倒到秦琛腿上去了才止住倒地的去勢。

慌亂中,因太過關註春春,連翹沒有看到秦琛那伸出來準備扶他的手在半途又縮了回去。她再度撲上前,喊著:“春春。小相,快。”

安相最聽連翹的話,在震驚中一把將齊言扒開,然後,他果斷的將春春抱住,讓春春趴在自己的肩上,輕輕的順著春春的後背。

果然,慢慢的,春春的呼吸再度平穩起來。

“是因為食物不合口,吐狠了,導致全身神經功能痙攣。老毛病,沒事了。”

安相一邊說一邊將春春放下、抱在懷中,然後抓過連翹遞過來的水,說:“春春,喝點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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